阳翳

PS：明天就要阿修罗了……
如果我一个月都没有更新，那就是我被禁网了w
为我点蜡。

  第十四章 暮春时节

  帝光的三月入学季，也是各部的招生季。
  一颗篮球在空中抛出高高的弧线，圆润地下落，入篮时只有篮球与球网的摩擦声。周围开始窃窃私语，站在三分线外的绿间推了推眼镜，在周围的钦佩目光中却察觉了一道不同于其他人的灼热目光。
  他扫了一下围观的人，什么都没有找到。
  接下来的半学期十分单调，新生出挑的五人被排入了一军主力，虽然篮球技术仍不甚成熟，但在夜以继日的练习中，他们的天赋也渐渐地被挖掘了出来。
  “你们，不觉得最近青峰有点奇怪吗？”
  篮球训练一结束，青峰就急匆匆地换了衣服跑出了一军篮球馆。还留在更衣室的绿间对其他人说。
  沉默了一下，赤司勾起唇角：“是呢，等会去看看吧。”
  其他人都是默认的态度。紫原一般都会跟着赤司走，而绿间本身也比较关心队友最近的反常，也没有异议。
  但比较令绿间惊讶的是，他们并没有紧跟着青峰的步伐，而是先去校外的小卖部消磨了一下时间，待天色转暗，赤司才带领着他们进入了校园，根据他对道路的确认程度，仿佛他对于这一天早有预料。
  赤司早就知道了？
  正想着，他们就进入了一个亮着微弱灯光的篮球馆，绿间看了看标识，面上不显，心中却有了一丝疑惑。
  青峰站在篮球馆的门口处，好像正在傻笑。绿间推了推眼镜，打量起周围的设备。
  的确是三军。
  “青峰，你还在这里做什么？”赤司说，声音中却丝毫不见疑惑。“哦呀？旁边这个人是……”
  听到他的话，绿间和紫原才注意到了青峰身旁的那个矮小的身影，都被吓了一跳。
  “呜哇，刚刚有这么个人在吗？”绿间惊讶。
  “是诶，之前好像真的没看见……”紫原自言自语，把刚刚捏成了碎块的薯片倒到了口里。
  “被吓了一跳吧？他是我在这里认识的人，叫做黑子哲也，天天在这里练习篮球。我过来陪他练。”青峰勒住那个人的脖子，笑着说。
   篮球？不是一军的，难道是二军的？
  绿间皱眉打量起了那个疑似二军的人，却发现他也在偷偷瞄自己。这四目相对之下，绿间才真的确信自己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这个人。
  因为一军和二军也时有对抗赛，所以他也大概认全了二军的人，所以……这个是三军的人吗？
  绿间一直以来都没有用正眼瞧过三军没有天赋也不够努力的人，所以在有了这个猜想之后，心里不由得出现了一丝轻蔑，随即又被“青峰为什么会与三军的人有牵扯”这样的疑问顶替了下去。
  “有趣！”赤司突然睁大了眼睛，轻笑出声。
  他走上前，扶住黑子的肩膀，在黑子不适地抬头时紧迫地盯着他，那种压迫感泄露出来，就连相隔较远的绿间都能感到一阵不适。
  “你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才能！”赤司的话语中略略有些兴奋。
  绿间忽然想起了之前他与赤司的对话，他还记得赤司在寻找一个“纽带”。
  这是最近他成为队长后，他显露出来的唯一一个兴趣点。
  难道就是这个人？
  怎么可能，哪有这么巧的。
  像是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，赤司放开了黑子，后退了一步让彼此有着充足的空间。
  “请考虑一下吧，你能够改变我们的队伍。”赤司对黑子微笑一下。
  黑子哲也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惊讶，但他还是点了点头，说：“请允许我郑重地考虑一下。”
  他犹豫了一下，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的赤司说：“还有……”
  赤司伸手止住了他的话，说：“下次吧。”
  绿间看了看他们两人，虽然对他们打哑谜的内容有点感兴趣，但还是没有轻易发声。
  他再次观察了黑子一下，但还是没能想明白究竟黑子身上有着什么令赤司感兴趣的东西。
  后来过了两个月，就在绿间对此事的兴趣开始减淡的时候，黑子哲也加入了一军。
  在此之前，赤司带着他们去看了黑子在三军对战二军的比赛，绿间才终于明白了黑子哲也的特殊性。
  看了他在球场上的疯狂助攻，他才开始用正眼看待这个原三军。
  他身上，有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才能。心中默念着这句话，绿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认可的微笑。
  很快，黑子进入一军的第一场比赛就开始了，但黑子却错误频发，连一个传球都无法接住，手忙脚乱，最后在第二节比赛的时候黯然下场。看着他坐在休息区的失落模样，绿间有些不耐烦，又稍微心有不忍。
  “黑子，你节奏不对。”绿间扔给他一瓶运动饮料。
  说完这句话，他转身就走，但却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目光，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熟悉。但转身过去，他只看见了黑子抬起的头。
  “绿间君，谢谢。”黑子再次埋下了头，原来看得出来的迷茫尽数消散。
  “我不是为了你，是为了比赛。”绿间推了推眼镜，冷冷说。
  听到他的话，黑子却露出了一丝笑意。
  “你笑什么！”绿间有些恼怒和慌乱。
  “不……只是觉得，绿间君真是个别扭的人。”黑子抬起头的时候，他的眼睛亮得惊人。 
  绿间抿了抿唇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只好转过身说：“随便你怎么想吧。”
  完全把心中被看穿的慌乱压了下去。
  这件事虽然微不足道，但却在绿间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，自此，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起了黑子哲也。
  所以才能够发现之后的那件事。
  那一次是在校外的一次比赛，绿间再一次出手投篮得到三分，就转过了身扶了扶眼镜，但在下一个瞬间突然转眼看向了黑子。
  虽然黑子很快就埋下了头跑开，但绿间还是注意到了他灼热的目光，才迟疑地将之前的视线对号入座。
  ？
  在下一次出手投篮之时，绿间偷眼将视线转移到了黑子身上，再一次看见了他呆呆地定在原地，看着自己的投篮。
  顿了一下，绿间将篮球出手，果然看到了他眼中的灼热意味。
  推了推眼镜，绿间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  他对这样追捧不是很反感，但他也不屑去置以理会。
  后来，他开始注意起黑子哲也。
  虽然他不愿意承认，但实际上他的确很享受这样的关注视线，更别提是被自己承认的人，而且还同是队友。
  有时候，再后来一点，绿间有时候会故意以一种炫耀武力的方式，做出假动作晃过对手，然后再出手投篮。这时候，黑子眼中的光芒就会更加繁重，他会呆呆地看着篮球在空中抛出的弧线，看着它空心入篮，眼中的欣赏和仰慕怎么样都掩不住。
  甚至有时候，他会在篮球赛中在穿插球场时使劲关注着绿间，有一次，因为绿间的一次帅气的晃球过人，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青峰，揉着鼻子在青峰的笑声中半天还缓不过来。
  然后那一次，黑子看着绿间转过来的视线，微微笑了起来。
  看着有点傻气。
  最后在这样的传染之下，整个球队都笑了起来，连赤司都赏脸笑了两声，绿间当然不例外，唇角微微勾了起来，但很快又被故意撇了下去，像这样形成了一个扭曲的笑容。
  在这之后，这样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。
  因为被对手限制的太严重，黑子在球场上也不复之前如鱼得水的状态，传球十分艰难。而在那一次，他一直看着绿间晃球过人，在传球过来时竟然忘记了避开，球砸在他的手腕上，他愣愣地接住，球场上出现了一瞬的寂静。
  这一场比赛十分惊险，帝光差一点就输给了对手。
  赤司最后没有说什么，只是在比赛之后转身就走，一句话都没有留下。
  绿间留到了最后，才去找了同样留在篮球馆的黑子。
  黑子正在练习，不过看上去没有在练习传球，而是持着球在球场上拍击，盯着篮筐，将球出手。
  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，击上了篮框，弹落到了地上。
  他看上有些失落，也没有去捡篮球。
  绿间没有说话，只是拿起了一个篮球，盯着球篮出手，划过一道弧线的篮球完美入篮。
  黑子像往常一样盯着那一道漂亮的高弧线，眼中泛着不加掩饰的倾慕。
  “绿间君，我很羡慕你的投篮。”黑子说。“每一次我看到你的三分球，我都会觉得很开心。”
  “只是羡慕吗？”绿间推了推眼镜。
  黑子歪了歪头。
  “我来教你投篮。”沉默半晌，绿间突然说。“不过不要太骄傲了。”
  黑子埋头思考了一下，才突然抬起头，明明脸上没有表情，却能无端地让其他人察觉他此时的雀跃。
  绿间哼了一下，才故作随意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黑子的头上，轻轻揉了揉，偏过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薄红。
  之后，绿间和黑子越来越亲近，但也的确不是很显眼。他们做的事最多只有午休时一起吃饭，考试前一起复习之类的事，虽然在别人眼里不算什么，但对于性格内敛的他们来说，的确比较难得。
  在不知不觉中，绿间已经被影响了许多。
  他在每一次投篮之后，都会偷偷偏头看黑子的反应。
  只要黑子仍然以他的赞许目光看向绿间，绿间就会松了一口气。
  他的投篮变得越来越注重形式，他知道黑子喜欢看充满内涵的力量感的高弧投篮，所以他也就将这一传统贯彻到底，无论是炫耀还是得分都能够完美掌控住。
  他们虽然配合不多，但在帝光的光影搭档之外，他们也各自心神领会。
  “你是一个合格的搭档。”绿间在初二与黄濑的第一次比赛之后，向黑子伸出了手。
  黑子笑了笑，也伸出手：“绿间君，真是一个别扭的人。”
  绿间被这样说，果断收回了手，恼怒地说：“我不知道是什么给了你这种印象。”
  “其实，我一向不是很擅长应对绿间君这种类型。”黑子说。“所以……我还是希望绿间君能够坦白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。”
  绿间哼了一声，转身就走。
  但他心里有一种酸涩的不明感情。
  他心想的是，说真话哪里有那么容易。所以他也一直羡慕着敢说敢做的黑子哲也。
  但在不为人知的心灵深处，他却有一种想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的想法。
  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在最近总是莫名地对于黑子哲也的接近有一种惶恐。
  而在两周后，他终于知道了原因。
  在这一天晚上，他满头大汗地在梦中醒来，猛地掀开被子。
  黑子哲也。
  他在床边忍受着身体的不适，坐着静默了许久。
  良久，他才从床头摸到了眼镜，戴上，清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