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翳

  第二十章 生命幻觉

  庆功晚宴上，众人醉眼迷离。

  “来，庆祝大我和哲也初战凯旋，再来一杯！”克里斯汀原本高冷的面具似乎也被酒精打碎，她举起高脚杯，特意用日文念出了他们的名字。

  而在看见尾随着火神出去的黑子时，她微笑着使了个鼓励的眼色，并举起酒杯示意：“Good luck。”

  成功地把火神约出去的黑子滴酒未沾，但脸上却染上了醉意酡红。火神见到高挂在深蓝天穹之上的弯月，豪气干云地大吼：“We're the one!”

  此时正值深夜，四下无人。黑子看见他充满力量感地张开了四肢，微微一笑，又禁不住想起了当年他们在日本的那段热血时光，心中涌起了些微的怀念。

  “火神君，我会再一次让你们成为第一。”黑子转身，对着月亮说。

  “蠢货，”火神拍了拍他的头，“当然是我们一起成为第一。这么久了怎么还改不过来。”

  黑子给了他一记手刀，火神吃痛地弯下腰：“疼疼疼……你这家伙，不就拍了一下吗！”

  黑子捋了捋头发，没有作声。

  “对了，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？”

  黑子仰望着面前的火神。他的心上人此时已直起了腰，高大健壮的身材就算是在球场上也丝毫不逊色于敌手。他们还年轻，无论是在球场上还是在生活中，所以，如果不能把握住这段时间——

  “火神君，我——”

  声音突然尽数消失。

  他看着面前的火神神色从惊讶转为狂喜，但自己却无法发声。意识像是正渐渐地沉入深海，窒息感从心肺涌入鼻腔。

  在昏厥的最后一刻，他还是只看见了那即将步入二十四岁的火神大我，那面孔如此清晰，又在转瞬之间模糊，只余一个蒙眬的红色身影。

  “我——”

  汽笛的呜呜声最终淹没了这蚊声呐呐，在被巨大的冲力撞飞出去的那一刻，他的心里骤然生出了巨大的恨意。

  再醒来时，是在漆黑的棺材里。沉重的窒息感令他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生，死亡的号角在耳边奏响。棺材外的世界中，那个令他憎恶的存在，气息渐渐弥散。在挣脱了黑暗，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的那一刻，记忆开始完全地融合。

  重生后，他许诺要再与火神大我一起步上巅峰，尽管每次见到火神，他都会觉得那稚嫩的面庞有几分疏离的陌生。

  桃井跑开之后，他只是短暂地停留了一下，就动身回到了游泳馆。而出乎他的意料的是，火神已经到达了那里，正在游泳池边上转着篮球。

  “哦，黑子回来了。”火神把篮球投到了包里，十分积极地报道，“我见到了青峰大辉。不过我才进一个球的时候，一个女孩子就跑到那边把他拉走了。”

  “是普通的one on one。”说完，他又飞快地补充。

  黑子眉头一皱，发觉事情并不简单，“还有呢？”

  火神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：“没什么啊……就是普通的罚球线灌篮……”

  “流星灌篮？”黑子眼神一变，“改良版的？”

  火神干巴巴地哈哈一笑，然后在黑子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下笑声渐低。

  黑子扶额一叹：“算了。”

  突然，那边正陆续上岸的前辈们好像发现了什么，惊呼了起来：“诶，这里有条小狗！”丽子半蹲在它面前，毫无波澜的泳衣往下倾了倾，什么都看不见。“不过它还穿着球衣……莫名有点熟悉感。”

  日向站在二号面前，与他眼镜瞪小眼，“我也觉得……而且它……怎么和黑子那么像？”他转了转头好像在寻找什么，“黑子？黑子——”

  “前辈，我在这里。”黑子在他身后幽幽地说，看到诚凛的所有人齐齐被吓得冒冷汗的场景，火神转过头偷笑。

  “对了，这不是我们那天和秀德的比赛赢了之后黑子捡的那条小狗吗！”伊月俊指着二号说，“是在那里！那家烤肉店！熊猫的食物是面包！”

  “伊月闭嘴！你是靠冷笑话记忆的吗！”日向想也不想就飞身一脚把伊月再次踹下了水，说，“我记得还取了名字的，叫什么……二号来着？”日向歪着头思考：“黑子二号？”

  “是哲也二号啦。”火神认真地纠正，“前辈你自己取的名字都忘了吗？”

  “喔，好像是这样……”日向又想了想，“那，哲也二号！立正——！”

  二号点了点脑袋，兴奋地汪了一声。

  “稍息！”

  “汪！”二号喘着粗气，摆了摆尾巴！

  小金井把火神丢到包里的篮球扔到了远处：“二号！快去捡回来！”

  二号汪了一声，屁颠屁颠跑远了。

  “刚刚的女孩子名叫桃井五月，是最强的情报分析师，帝光篮球部不可或缺的一员。”黑子说，“如果没有她，一开始我们不可能三连冠。”

  虽然他是对火神说的，但正好在一边的丽子也听见了这番话，若有所思。

  时间过得很快。

  一周的休息时间很快就过去了，随即来到的是诚凛与桐皇的东京争霸赛。

  而在这一天，当诚凛众人已经全员到达了篮球馆的时候，一个人还在桐皇的天台上呼呼大睡着……

  「青峰君。」

  「青峰君。」

  谁啊，这么烦。

  青峰皱眉，翻了个身。

  「青峰君。」

  啧。

  好烦。

  快滚！

  「青峰君！」

  青峰睁开眼，矫健地直起了身，脸上盖着的小麻衣掉了下来，他正好对上了一双眼睛。

  黑子哲也的脸正对着青峰，他们大眼瞪小眼，瞪视良久，青峰的眼睛下移，看见黑子飘忽的脚下并没有踩在地上，在这将近夏天的日子里寒气四溢。

  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！！！！！！！！”

  青峰飞窜到了阴影墙角抱头深蹲了下来，嘴里飞快地念叨着：“恶灵退散恶灵退散鬼大爷不要过来我没有亏欠——看在我们三年的交情快走快走……”

  许久，他才放开了颤抖的双手，颤颤巍巍地回头，却看见猛烈的阳光之下，天台上空无一人，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影子留在上面，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他的幻觉。刚刚他睡着的地方还留着一本翻开的小麻衣。

  “幻觉、幻觉一定是幻觉！”青峰冷静了很久，才松了一口气，这才想起来，今天是对战诚凛的日子。

  他啧了一声，把小麻衣盖在了脸上再睡了下来，却毫无睡意。

  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，他猛地扯下了脸上的杂志，有点丧气地走下了天台。

  “去就去！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干。”

PS：

啧。
要在下一章把青黑战搞完，看上去又会是大粗长……说不定能超七千呢……不，说不定能超一万……
啧。
对了，这次说实话。黑子的灵魂是存在的。
以后，灵魂（帝光灵魂黑）统称哲也，而实体（诚凛复生黑）统称黑子，假如你们看见了统称黑子哲也的……w，别问我，那是赤果果的伏笔。
然后，其实我觉得，在全文完结之后，假如有二刷的人（可能性不大）都说不定看不出来我埋下的伏笔w，真的。因为看破我的伏笔都是需要动脑子的，而且我还不会在后文揭示很多很多伏笔……www